宋雨霏站起身來收拾桌面，她將那篇終於被修改得通順有序的稿子，還有程煜替她畫的幾張邏輯圖，一頁頁摺好、小心收進(jìn)透明文件夾中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送你回去吧。」程煜看了一眼窗外的夜sE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微微怔住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的溫度已經(jīng)明顯更低了，玻璃窗起了一層薄霧，門外有人縮起脖子匆匆走過，圍巾捂住半張臉。寒意像滲進(jìn)骨縫一樣，讓她本能地將手縮進(jìn)口袋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宋雨霏還是下意識(shí)搖頭：「不用麻煩你啦，老師……我自己回去就好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討論室，圖書館外的夜b兩小時(shí)前更冷了，風(fēng)像拂過冰面那樣刺骨。路燈下白霜清晰可見，車道邊的公車站已無人等候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這一帶晚上不好叫車，最近公車也減班?！顾Z氣溫和，但帶著幾分理所當(dāng)然地堅(jiān)持，「而且……反正我也順路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她一瞬間怔住。

        程煜說這句話時(shí)，語調(diào)太自然了，沒有強(qiáng)求、沒有討好，宛如只是在陳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實(shí)——他并不會(huì)因?yàn)檫@段路感到麻煩，更不覺得她需要為此感到愧疚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心里還是猶豫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是不愿意接受好意，而是害怕那份好意太沉重。她怕別人給了她什麼，便得用兩倍來還清，怕自己若一時(shí)答應(yīng)，便會(huì)虧欠、拖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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